王如斯/不怕! 我們都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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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/06/06 第4465期
 
精彩內容
 
今日繽紛 王如斯/不怕! 我們都在
婷婷/雨都的古早味
【青春名人堂】印度尤/我的兩隻印度貓
 
 
 
今日繽紛
 
王如斯/不怕! 我們都在
文/王如斯 圖/圖倪/聯合報

麗卿的反應讓我們超級震驚

麗卿是我在安寧病房服務的志工夥伴,一頭灰白的髮,一襲寬鬆的深色長褲,配上四四方方的黑框眼鏡,手腕上一串佛珠,讓人很自然地就會喚她一聲「師姊」。

初識她那天,我還在病房見習,她來補班,正巧護理站請我去幫病人洗頭,但我不會用洗頭板,麗卿的出現無疑是「神救援」。她習慣性地驚呼一聲:「唉喲!阿彌陀佛,妳不會用洗頭板喔?沒關係,學就會。」然後很仔細地示範動作,並配合詳細解說,還從中加一點她從經驗中得到的「眉角」。從此,我自願把每周一個班加為兩個班,只為星期五早上能跟她同一組學「功夫」。

但我功夫沒學幾次,麗卿就請假,先是出國玩,而後請病假。她說常覺得呼吸時胸痛、喘、疲勞,血壓偏高,本以為是心血管問題,經過一連串的檢查後,得到的卻是一個比心血管更令人震驚的消息:胰臟癌第三期;而麗卿的反應讓我們超級震驚。

她說:「唉喲!阿彌陀佛,我很感恩上天在這個時候才讓我知道自己生病,都已經第三期了,我決定不積極治療,只做疼痛控制就好。你們見過這麼舒服的癌症病人嗎?不必化療、不必開刀,還可以去喝下午茶。醫生也很老實告訴我還剩多少時間,讓我可以把事情都交代處理好,很少有人可以這麼悠哉準備去死的。」

麗卿的女兒當然不捨,希望她能接受治療,不過麗卿堅持自己的生命自己作主,她不要當一個每天吊著點滴瓶、拖著氧氣筒、苟延殘喘的生命鬥士。

然而,麗卿才六十二歲,雖然一半的歲月在當單親媽媽,但堅毅的她,已為自己奮鬥了一些小財富,更有一對可愛的小外孫。經濟穩定、階段性任務已完成,本可以盡情做自己喜歡的事,如今眼看人生的熟齡黃金期才剛開始就要結束,會不會不甘心呢?她捨得小外孫嗎?麗卿又說啦:「唉喲!阿彌陀佛!做人不可以這麼貪心,想玩的地方我陸陸續續都去了,去醫院檢查前一個月還去加拿大玩十天,我已經很滿足了!你們說外孫,我問你們,要陪他們多久才叫夠?上小學?上大學?還是結婚?還是讓我抱曾孫?」

沒有人知道她也是個癌末病人

那段日子,麗卿請假處理一些財產問題,還去了趟大陸,頗忙乎了一陣。正當她想回志工隊服務時,所有癌症病人共同的問題終於無情地向她襲來--疼痛。麗卿形容那種痛就像怪獸在咬,時而輕咬,時而狠狠地大口撕咬啃噬。尤其夜晚,劇痛兇狠地吞噬掉所有的希望跟計畫。「唉喲!阿彌陀佛!只要不痛就好。」是麗卿對醫生唯一的要求,看似很卑微卻很難,但說它難,以現在的醫療技術,又可以辦得到。

麗卿用「疼痛像變魔術一樣不見了」來形容這項內臟神經阻斷術,當然術後還是要配合使用嗎啡止痛貼片。不痛的麗卿,又穿上志工背心出現在安寧病房,幫病人洗澡、按摩、陪伴病人,她一如往常地握著病人的手,堅定地告訴他們:「不怕!我們都在。」沒有人知道她也是個癌末病人,只是,她的深色長褲更顯寬鬆,低頭時的雙下巴不見了,她毫不避諱地告訴我們,腫瘤指數正呈倍數增加。

在安寧病房,病人親自用肉身教我們死亡的過程,我們常看著他們在病床上一點一滴地失去生命;如果躺在床上的換成自己,我們是否不畏懼?當生病的是我們的夥伴,我們是否還可以超然、冷靜地陪伴與傾聽?

「麗卿啊,佛教有所謂的死亡前的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崩解,還形容這個過程像烏龜脫殼般痛苦,其實這也就是西醫說的多重器官衰竭,我們在病房都見過,你害怕嗎?」那天午餐,我終於忍不住問她。

「唉喲!阿彌陀佛!妳想太多了,到時會怎麼崩解,哪個階段長?哪個階段短?誰知道?不過我相信以我的堅忍跟正信,可以熬得過。我已經請幾個志工夥伴到時幫我助念,助我一臂之力。」麗卿邊說邊把一塊豆腐塞進嘴裡,她的好胃口令我欣慰。麗卿還告訴我,日後她不會與奼紫嫣紅的花朵為伴,也不會在碧草如茵的草地下長眠,她將睡在塔裡。她幫自己買一座小小殿堂,這筆錢將幫助其他的佛學子弟繼續念書。

用餐完畢,該各自道別了。麗卿的「師姊」魂再度被召喚出,她知道我是路癡,在四通八達的地下商場一定會迷路,她說:「唉喲!阿彌陀佛!我還是送妳到醫院門口好了,不然到下禮拜妳還在這裡找路,哈哈哈!」

是啊,從我當安寧志工以來,我就一直在找路,麗卿卻已先用生命教我認路。原本感慨我與麗卿終究緣淺,但此刻覺得緣深緣淺不是從相處時間長短而定,而是取決於對對方造成的影響。當擺渡人緩緩搖槳而來,要接麗卿去彼岸時,沒有人知道恐懼是否將應運而生,我和所有夥伴唯一能做的,就是圍在她身邊,告訴她:「不怕!我們都在。」

婷婷/雨都的古早味
婷婷/聯合報
「唉,又下雨了……」我拿出基隆人必備的雨傘,撐起一連串濕冷的抱怨。

基隆是名副其實的雨都。不管任何時候的風景,都是水溶溶一片縹緲。冬天尤其壯烈,雨滴是「吃到飽」般日日贈送。人走在街道,腳忙著跳華爾滋舞曲,小心選擇每次的舞步,否則就會誤觸「高深莫測」的坑窪。然而,面對這惱人的雨天,我有時也能欣賞出特有的浪漫。

這裡的雨有種歷史的古早味--海風送來的海鹹味是必備佐料,搭配丘陵地的青草土味、大船入港的刺鼻柴油味、廟口夜市飄來的螃蟹油飯味……讓人彷彿置身《望春風》裡早期開拓的年代,真摯純樸且老實。

儘管在基隆土生土長的我目前在台北打拚,但每當天空飄起細雨時,還是會懷念起家鄉的雨,那混著濃厚人情味的雨。

【青春名人堂】印度尤/我的兩隻印度貓
印度尤/聯合報
我在印度領養了兩隻貓,貓哥哥是Scott,貓妹妹是Mew,但從挪威外交官K「轉手」到我這兒,現在換了很台的名字,韭菜和韭菜花。「可以幫他們改名字,反正牠們對我取的名字也沒有反應。」K苦笑。兩年半前,K在路邊的一個塑膠袋裡發現牠們,細心照養後卻在近期突然對貓過敏,只能無奈將牠們送養。「可以請妳讓牠們繼續住在室內嗎?」K的太太小心翼翼地問我,畢竟,在印度要找到有心養貓的人不易,要找到願意領養兩隻室內貓的人更是困難。

「養寵物」在印度還算是件新潮事,目前大多以狗為主,通常還得是血統純正,能夠配得上主人地位的「高貴狗」,說是寵物倒比較像一種裝飾品。貓在這裡一直都不討喜,傳統的印度教信仰中,認為貓是不祥的動物,古印度婆羅門教的經典《摩奴法典》裡,貓是貪婪與欺騙,而牠們孤獨流浪的習性也被視為邪惡異端。直至今日,印度人對貓大多敬而遠之,像是「看見貓穿越馬路,就會帶來厄運」的迷信,也還是普遍存在。

有一回,我晚上搭嘟嘟車,突然一個黑影跳過去,雖距離我們有些距離,還是嚇得司機驚吼一聲。他緊急煞車後,繞著嘟嘟車念誦了一些經文,接著又坐在駕駛座上,虔誠地對著神像圖片祈求平安。我愣愣地看著這一串「遇到貓」的儀式,司機突然轉頭道:「是貓。」我還以為他忘了我在後座呢。後來,印度友人告訴我,司機應該載完我之後就會回家,繼續營業可能會有厄運,「幸好他是在晚上遇到的呢!如果是早上的話,一天都不用做了。」

行文至此,我忍不住摸摸韭菜和韭菜花,這麼可愛的動物,怎麼會被連結到「惡」、「厄」、「噩」呢?不過,或許貓獨有的傲嬌與獨立,在印度這樣一個極為重視家庭觀,什麼事情都熱愛「一起」,又喜歡強烈群居歸屬感的國家,就是一種原罪吧。在印度,很少有動物像貓這麼不受歡迎,畢竟印度教可是號稱有三千三百萬個神靈,就算沒能登上神明大位,怎麼樣也能成為誰的坐騎啊。偏偏貓不得寵,只是印度教民間信仰的助產女神Shashthi的坐騎,而且在相關的神話中,還是扮演偷孩子的黑暗角色。

我邊鏟著貓屎邊想著貓在印度的千不該萬不該,突然意識到,在台灣,愛貓人往往以「鏟屎官」自居,恐怕會把印度人嚇壞--在印度傳統的種姓制度中,處理穢物的都是賤民,他們至今仍是垃圾處理、疏通下水道、清理化糞池的主要人力,到現在都還會有女傭到家裡應徵時,先聲明絕不掃廁所,更遑論要天天幫貓鏟屎、布置貓砂廁所。鏟屎是預料中的驚嚇,而貓的狩獵天性恐怕又是另外一個;咬來鳥、老鼠、蟑螂屍體獻給貓奴當禮物,對我們而言已是非常嚇人的示好,對於擁有大量茹素人口的印度而言,恐怕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啊!

如此一想,我便跑去向韭菜和韭菜花喊話:「雖然才剛到我家三天,對我還是若即若離,經常受到驚嚇就躲了起來,但你們可真幸運,先碰上了挪威外交官,又來到愛貓狗成性的台灣人家。」語畢,牠們只是冷眼看著我鏟屎,不情願地「喵」了一聲,揚長而去。
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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